子上摆着的粗瓷碗里。
端起这碗汤药走进草药铺,那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只是看了卫燃一眼,便抬手指了指头顶。
朝着对方点点头,卫燃走上了二楼,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窗边摇椅上的程官印。
他活下来了,身上的伤也都已经痊愈,但或许是这阴沉的天气,他此时正在用一条冒着水汽儿的热毛巾热敷着腿上曾被刺刀贯穿的伤口。
“麻烦你了”
程官印见卫燃端着药进来,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坐着吧”
卫燃放下药按住了对方,“还烫呢,晾一晾才能喝。”
“卫燃,我好的差不多了。”
程官印说道,“等这雨一停,我就打算离开了。”
“你离开去哪?”卫燃问道。
“去抗日,去打鬼子。”
程官印说到这里看了眼桌边放着的那把大刀以及盒子炮和相机,“等打跑了鬼子,我再回来,去找找我弟弟兵权。”
“能找到?”卫燃问道。
“能,肯定能找到。”
程官印笃定的说道,“我们一家都约好了的,怎么可能找不到。”
“这也能约好?”卫燃故作好奇的问道。
“怎么不能?”
程官印笑了笑,“我祖父是在湘江边撑船的,我和我弟弟兵权约好了,谁要是回去过,就在我祖父系船的那块石头上刻上个呈字,上口下王的那个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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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另一个回去了,就补上旁边的禾字,禾苗的禾。”
“你家其他人呢?”卫燃追问道,“他们不用刻什么吗?”
“我祖父已经过世了,我们俩出来抗战前就过世了。”
程官印叹息道,“我爹娘还有我老婆儿子都躲去乡下了,现在...现在生死不知。”
“你呢?”卫燃问道,“接下来你去哪?”
“去找咱们的队伍继续抗日”程官印理所当然的给出了回答。
在片刻的沉默过后,程官印问道,“你知道那天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怎么活下来的?”卫燃在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那天坠崖之后”
程官印打了个哆嗦,“我和我的长官,也是我的同学杨齐治先是被悬崖上的一棵树拦了一下,然后又掉进了山涧里。
杨齐治伤的太重了,掉在那棵树上的时候,树枝把他的肺都戳烂了,就这样,他死之前都还在念叨着杀鬼子。”
说到这里,程官印拿起那台泡水之后似乎已经毁了的相机,“算上他那一份儿,我也得继续去杀鬼子。
等杀完了鬼子要是还活着,我就回来给他收尸,然后就回家。我老婆孩子,还有我儿子,我弟弟说不定都在家里等着我呢。”
“是...是啊...”
卫燃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说道,“把药...把药喝了吧。”
“你呢?”程官印问道,“接下来你去哪?”
“杀鬼子”卫燃说道,“肯定是杀鬼子”。
“我们一起走?”程官印端着瓷碗问道。
“你的身体没问题了?”
“问题不大”
程官印说着,已经吸溜了一口草药汤,然后便被苦的呲牙咧嘴。
等到将这一碗汤药喝完,外面的绵绵细雨也有了停下来的迹象。
“该走了”
程官印说着已经站起身,拿起了那把大刀背在了身上,又将那支擦拭的格外油亮的盒子炮装进木头盒子挂在了身上,最后将那台泡水的相机也挂在了脖子上。
在迈步离开窗边之前,程官印却又打开了盒子炮的枪盒贴肉一侧额外固定的一个牛皮弹匣袋,从里面揪出了两根只有食指